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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正文完陳書禮有種預感,刑嵐應該不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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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正文完陳書禮有種預感,刑嵐應該不會……(1)

陳書禮有種預感,刑嵐應該不會回基地。

可現在的自己就像是沒了頭的蒼蠅,除了啟明星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方向。

他應該回去嗎?

就在陳書禮進退兩難的時刻,閃電的行動給他帶來了希望。

閃電圍繞在四周嗅探似乎是得到了什麽線索,擡起頭望向荒野的遠方。

“你知道她離開的方向。”陳書禮喜出望外。

閃電看著他點了點頭,眼神中卻充滿了不安。

…………

北方山脈坡度相對緩和,溪谷隱藏在溫柔的溝壑之中。遠遠看去綠色的林海就像是孤獨的秘境,沒有人知道在河流的盡頭是一個秘密的“基地”,那裏的一切與周圍格格不入,充滿了非人類審美的粗獷造物風格。

陳書禮被閃電背著走了一天一夜,一路上連尋找食物充饑的功夫都沒有。直到面對一片廣袤無邊的山地林海,它才筋疲力盡的停了下來。

陳書禮饑腸轆轆,不明白閃電為什麽帶他來到這裏,又為什麽突然停了下來。

“你是不是在耍我?”這片區域荒無人煙,在末世之前就是野生動物的天堂,根據位置判斷,八成是高變異風險的中心區域。

可是閃電一路上幾乎一直沿著同一個方向表現的十分肯定,應該是追尋著刑嵐的氣味蹤跡,或者是他們之間存在某種獨特的感應方式。

一想起眼前這個毛團怪能獲得刑嵐的蹤跡,而自己只要被拋下就只能無計可施,陳書禮突然感覺有點不是滋味,甚至有點嫉妒。

閃電巨大的狼吻嗖嗖噴著熱氣,擡頭瞟了陳書禮一眼。仿佛在說:懷疑我?那你給老子下去自己找。緊跟著背脊向上一弓,將陳書禮給頂了下來。

林區的土壤上有一層厚厚的腐殖質,潮濕又柔軟,正好被陳書禮啃了一嘴,他一邊啐著口水一邊伸手去抹,一下子糊了滿臉黑。

閃電張開嘴吐出了舌頭,似乎是在模仿人類,露出一個無聲嘲笑的表情。

“你TM!”陳書禮正要發洩兩句,卻看見閃電束起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麽動靜,毛茸茸的耳尖來回彈動,就像是兩道靈敏天線。

突然間它像是撲捉到了什麽異常,豎起腦袋朝著天空回望。

很快,尖銳的空氣摩擦聲從天邊傳來。陳書禮同閃電一樣望了過去,只見三道明亮耀眼的軌道從天空劃過,從他們奔赴而來的方向飛往茂密原始的北地針葉叢林。

不久之後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天塌地陷的動靜傳來,強烈的沖擊波餘韻讓腳下的土地震顫不已。

那是啟明星基地的車載導彈,如今現存的這種規格的武器幾乎是不可再生資源。別說是導彈本身的數量,就連發射車在執行發射任務之後的修覆校準工作對現在的幸存人類都是一項十分艱難的工程。

如果不是確認山脈中有絕對危險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動用這種級別的武器。

不知道陳書禮和閃電是不是被導彈的爆炸輻射過來的沖擊波震昏了頭腦,一人一狼待在原地楞了許久,遲遲沒有誰作出半點反應。

如果沒有精準打擊的坐標,啟明星不可能無端動用如此珍貴的武器。

閃電一直帶著他往這裏走,刑嵐的蹤跡就在群山之中。

坐標線索從什麽人身上獲得,這結果似乎已經是不言自明。

即便啟明星的導彈沒有裝備核彈頭,剛才的動靜也能判斷出加載的火藥威力巨大,一旦擊中目標,不提周圍沖擊波的感應範圍,至少方圓百米之內所有的血肉之軀無一幸免,核心區域甚至能直接氣化。

“她在山裏是嗎……”陳書禮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嗓子和舌頭。他的下顎緊張的不住痙攣抖動,臉上是一副混合著恐懼與震驚的表情。那一刻他切實的感受到了什麽是絕望。

空氣被能量沖擊攪動的渾濁了起來,氣味也變得十分覆雜,閃電拼命的反覆嗅探,似乎想要找出刑嵐行蹤偏離的證據。

然而它始終一無所獲,最後只能仰天發出一陣低沈的悲鳴。

陳書禮露出仿徨失措的表情,心中的不詳預感愈演愈烈。他晃動著後退,踉蹌著差點跌倒,感覺自己的眼前是一片青紅交錯的光斑不停閃動,仿佛天崩地裂的沖擊牽動了全部的靈魂。

他甚至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去思考那個全力拒絕的答案,身體卻做出了超前的本能,無法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找回了一點意識上的知覺。

陳書禮擡起頭,死死的盯住了導彈發射軌跡到達的方向。

“我還沒有找到她,我在這裏胡思亂想什麽!”他緊緊攥出了拳頭,朝著閃動厚重的皮毛上就是一下子,“蠢東西快給我起來!帶我去找她!”

閃電也恢覆了一點精神,趴下身體讓陳書禮爬上了自己的背脊。

他們不知道前方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危險,值得啟明星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也不知道隱藏在山谷中值得花費三枚導彈定位打擊的危險是否能夠徹底消除。

“她那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書禮不斷自言自語的安慰著自己。

“她和麗塔關系那麽要好,她是啟明星的王牌精英,啟明星一定不會放棄她的。”

事實上每個人都明白,末世的真理只在強勢的一面。任何沒有價值的人或事,亦或是價值天平弱勢的那一邊,便沒有被看重的價值。

如果犧牲變得有了意義,決策者會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

刑嵐很強,可是如果犧牲一個強大的戰士消滅一個巨大的威脅,這種交換就是有價值的。

更何況,她的存在本身就存在著爭議。

陳書禮的腦子裏突然不受控制的閃回二十多年前的片段,實驗基地昏暗的地下隔離間內,冰冷的地板,堅硬的枷鎖,無法逃脫的命運,還有那個不能言語,可眼神中充滿了人類情緒的樣本。

他不是沒有同情過哪些仿佛捆上實驗臺,割裂的殘破支離的樣本,最終卻只能選擇暗自茍全,軟弱的獨自逃離那個只有冰冷目標,不斷機械重覆著的吞噬人類憐憫的地獄。

陳書禮的身體在劇烈的奔波震動中漸漸變得機械而僵硬,手中卻緊緊攥著閃電柔軟的毛發。內心的某個隱秘角落突然被一陣奇異的情緒波動:像閃電這樣的變異生物,它們似乎具有人性,像刑嵐這樣“被汙染”的人類,她拼命付出的一切,是否只是為了全力偽裝,重新融入人類的世界。

可是……

人類同伴對著她存在的方向毫不猶豫的發射了導彈。

無論他們之間是否存在信號的關聯,這種恐怖的打擊無疑都是致命的。

陳書禮無法猜測上的那一邊究竟存在什麽,是什麽讓人類不惜動用珍貴無比,難以覆制的重型武器。迫切的心情淹沒了畏懼,不由自主的心生怨恨,唾棄著人類某些立場上的冰冷與無情。然而他也十分明白,自己也並沒有沒有什麽不同。

無數頹廢陰暗的念頭止不住在內心滋生,如潮濕的霧氣氤氳著散布至心靈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來自AO締結的天性渴望,還是他真的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刑嵐,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時刻讓陳書禮清醒的意識到眷戀的含義。

遠方山谷深處的爆炸波動平息了下來,閃電將自己的敏捷屬性拉倒了極致,強化的肉.體帶著陳書禮在縱橫交錯的山林間風馳電掣的奔跑,順著荒蕪的小路一直奔向它直接感應的方向。

一片濃雲飄過,山谷間很快失去了陽光的籠罩。氣溫開始急劇下降,周圍的環境漸漸衍生出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隨著他們逐漸靠近,山風與硝煙仿佛融為了一體。空氣中似乎蔓延著一股血腥氣與火藥味混合的難聞的氣味,不斷刺激著他們的嗅覺神經。

急速的穿梭伴隨著強烈的顛簸,為了穩住自己不被閃電甩下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一天沒有進食的陳書禮漸漸脫力,最終摔下了閃電的背脊。閃電頓時停了下來,轉頭慌亂的查看陳書禮的情況。

摔下來的陳書禮本能連續幾個翻滾卸去力道,最後一動不動的趴在了地上。閃電大概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縮著耳朵向他靠近,低下頭用尖尖的嘴巴碰了碰陳書禮的肩膀。

陳書禮的身體微微顫動,他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麽。緩過勁之後,陳書禮趴著挺起上身,一拳砸向泥土。腐爛的植物在力量的沖擊下破碎飛濺,就像是他碎成片的情緒。這一刻的陳書禮感受到深深的無力,他自以為早已經認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自以為雖然無力改變什麽,但至少能保全自己。他一直都獨來獨往,從來沒有期望過與任何人產生交集,這一次是他第一次想要追尋、守護,找到歸宿,可是平靜的生活卻那麽短暫,一個變化的節點就能讓他徹底迷失方向。

他的心裏突然打了個激靈,一個不願被承認的念頭浮上心頭:

或許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他只是個末世中茍全性命的普通人,而刑嵐卻是一個無畏的戰士。

關於這一點,刑嵐比他更加清楚。

所以刑嵐才會瞞著他做這些,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會讚同。

她試圖培養他,但始終明白他們不是能夠並肩面臨生死挑戰的戰友。

或許刑嵐只是想保護他,但終究是將他“拋下”了。

她什麽也沒有說,是不是因為她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個獨善其身的懦夫。

想到這裏,陳書禮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委屈,夾雜著不被信任的失望,卻只能默默嘆息。

明明是合法的ao關系,她就這麽看不起自己嗎?

一旁的閃電突然變得激動,陳書禮擡起頭,順著它面對的方向看去。

只見松林深處,一道熟悉身影若隱若現。

矛盾的情緒激烈的糾纏在一起,那一瞬間他遺忘了呼吸。

陳書禮蹭的一下從地上爬起,卻“矜持”的留在了原地。

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恨不得迎面給她一拳,又恨不得擁抱她再死死咬住她的嘴唇。

隨著人影的靠近,他的臉色卻開始變得凝重,眼神也變得警惕了起來。

出現的人似乎是刑嵐,卻又不完全是。

只見她身上身上沾滿了泥濘的痕跡,革質的腰帶依舊緊緊束著腰身,將黑色的作戰服勒出一個筆挺的形狀。

英氣颯爽的身姿那麽熟悉,可面頰和小臂裸露的皮膚上卻布滿了青灰的鱗片,在光線的折射下閃爍著爬行動物死亡後才會顯現出的黯藍色幽。

此時刑嵐的面孔與二十年前實驗基地陰暗房間的樣本有些重合,相似卻並不相同。陳書禮無法確認這種奇異的變化是否會影響到她人類的思維。

“你怎麽在這裏?”她的速度很快,敏捷的根本突破了人類的極限,判斷出陳書禮方位之後,幾乎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他面前。

陳書禮眨了眨眼睛,盯著刑嵐臉上可怕的鱗片,居然感覺有點酷是怎麽回事。

“你這是什麽德性?”他本想抓住對方衣領大聲質問,可面對面之後,千般疑惑萬般不解卻只蹦出了這麽一句話。

刑嵐摸了摸自己的臉,木然開口:“你不見過我從前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頭,“看不慣就別看,誰讓你跟來的。”

她準過身背向陳書禮,朝著閃電的方向質問道:“你怎麽跟著他一起胡鬧!”

那口氣活脫脫像是在訓斥自己的老夥計。

閃電瞬間成了飛機耳,揚了揚下巴示意是陳書禮對自己進行了威逼和利誘。

對方居然先發制人,陳書禮越發覺得不服氣。

“你為什麽騙我?”他質問道。

刑嵐氣定神閑:“我騙你什麽?難道不是出來執行任務麽。”

陳書禮差點被她噎的無言以對。

他深吸一口氣,雙掌一擊,拍的自己手心發麻。

“這種接導彈的活也算普通任務?”

刑嵐眼神一飄似乎有點心虛。

“我不過是傳遞一個坐標,當然不會原地待著挨炮。”

見對方開始認慫,陳書禮變得越發咄咄逼人:“現在的工程科技和從前能夠比嗎?啟明星的車載導彈發射裝置不可能是全新的,以他們的技術能保證完全校準嗎!如果能精準命中,他們會舍得連發三枚嗎!”

刑嵐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失望的神色。陳書禮敏銳的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突然明白事情的發展似乎也超出了刑嵐的預期。

看來她並不知道爆炸波及的範圍擴大,也意識到了啟明星或許有一並將她解決的意圖。

刑嵐勾了勾嘴唇,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他們可以縮短發射半徑來提高精準,所以你不用胡思亂想了。”

“你……”陳書禮還要說什麽,卻被刑嵐打斷。

“啟明星的隊伍應該不遠,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你先和閃電回頭和他們匯合。記住見到他們只後先跟著安德魯。他雖然脾氣暴躁腦子有坑,但還算是個單純的好人。”

陳書禮當然不肯:“你在開玩笑?”

刑嵐:“沒有時間解釋了,你們要盡快離開。如果順利,我會在大部隊返回之前找到你。”

陳書禮冷笑:“如果不順利呢。”

刑嵐看著他,停頓了半晌,最後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和他們一起回去,你會過的很好。”

聽到這陳書禮終於忍不住了,伸出手死死抓住刑嵐的肩膀。他用盡全力想要將多方的腦子晃清醒,然而刑嵐的身體卻紋絲不動。

陳書禮與刑嵐暗暗角力,似乎想要證明什麽,可任憑他如何強化自己的力量,都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別白費力氣了。”交睫的瞬間,刑嵐的瞳孔折射出金棕色的光芒,眼中滑過一道橫貫的瞬膜,杏仁般的豎瞳浮現了出來。

“我現在這個樣子,需要一點時間。”刑嵐獸化的面孔看上去出奇的詭異,臉上的表情卻如同雲朵一般溫柔。

“你聽話,回去等我。”

陳書禮打算來點硬的,讓對方了解一下什麽是大老爺們的執著與擔當。

可還沒來的是什麽,突然感覺一股大力迎面撲來,原來是刑嵐猛然發力,在他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將人推出好幾米。

!!!

這女人有暴力傾向吧!居然說不通就動手!

陳書禮難以置信,正要痛心疾首的控訴對方的無理取鬧行為。

你大爺,老子要解除協議關系!

結果穩住身體定睛一看,刑嵐身後的泥土驟然綻裂,有什麽東西蠕動翻滾著冒出泥土,猶如巨大植物膨脹扭曲的根系突然暴露,張牙舞爪的飛舞著像刑嵐所在的位置抽射而來。“根系”的末端鞭撻飛舞,隨便往哪裏一叉就是入木三分的恐怖效果。

………

被眼睛震撼怪異的景象所懾,陳書禮腦中那些矯情的東西剎那間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勒個去!什麽鬼東西!

刑嵐打起一道呼哨,閃電不負它的大名,敏捷的如同一道白光,速度快的幾乎要拉出虛影。

它默契的就像是刑嵐的影子,輾轉騰挪之間,強壯的前爪和鋒利的牙齒就像是這世間最無往不利的武器,側翼支援下將先發偷襲,將刑嵐行動困擾封堵的障礙分割的支離破碎。

刑嵐終於獲得一絲喘息的機會,她目光如炬,隱藏著憤怒的火氣。

“你先把這個礙事的家夥給我帶走!”

她口中礙事的家夥是誰十分的顯而易見,可作為“拖油瓶”的陳書禮絲毫沒有這個自覺。

“我不走!”他扯著嗓子大吼一聲,脖子上青筋畢露。

閃電似乎感到憂郁,攻擊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一不留神被一道根系狀的觸.手紮穿了肚子。反應過來的它發出一聲怒吼,一口叼出了攻擊自己的觸.手,先是一口咬斷然後奮力一甩將那玩意兒從自己的血肉中生生扯出。

刑嵐瞳孔的顏色似乎又深了深,行動迅猛無比,手提長刀認準了一個方向,幾乎像是飛了一般沖了出去。

她力速精準,雙眼就像是開了透視,動作一氣呵成,朝著一塊在旁人眼中毫無意義的泥土捅了個直沒刀柄。

只見那塊被刑嵐攻擊過的泥土突然就像是沼澤地裏不斷冒泡的泥漿,它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從地上粘稠翻湧的匯集拔高。無數觸.手拉直成尖刺的形狀,朝著刑嵐的方向快速聚攏。刑嵐想要拔出武器,然而被她貫穿的物體就像是黑洞一樣爆發出強烈的吸引力,彼此間以一柄鋼刀相連開始了拉鋸戰。

刑嵐提起手腕試圖將武器拔出,然而刺入的物體非但沒有損傷,反而緊緊吸住武器不放,鏗鏘一聲,高強度的合金材料居然從匕首底部破損,眨眼間變得四分五裂。

刑嵐迅速作出判斷,雙腿一蹬向後折身翻轉一下子飛離了將近十米的距離。

陳書禮這才看清刑嵐攻擊的那團東西,只見它一點一點從地底下鉆了出來,烏漆麻糟的堆在一起看不出是什麽形狀,硬要形容就像是一大塊膨脹畸形毫無規則的大肉塊,看上去雖然與猙獰雖然不沾邊,卻惡心十分觸目驚心。

“帶他滾!”刑嵐聲如雷霆,再次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像受傷的閃電發號施令。

閃電躊躇在原地,煩躁的磨了磨爪子。

幾秒鐘之後,終於忍著劇痛跳到陳書禮的身邊。閃電對著陳書禮伸頭一拱,催促著他快點爬到自己身上。

它的傷口沒辦法自然止血,繼續留下很快就會失去作戰能力。它能感受到刑嵐的意志,至少在它喪失力氣之前,完成刑嵐的意志,把刑嵐的omega帶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然而陳書禮卻表現的依舊不知好歹的很,直接倔強的選擇了視而不見。

他攥緊了匕首,沖上去將地面上冒出的觸手依次斬斷,幹脆利落的程度看起竟然與刑嵐不相上下。

過去的他總是將趨吉避兇作為末世生存的座右銘,本以為茍全性命就是畢生最重要的目標和追求,但這一次他卻不想當個逃兵。

或許熱血的戰鬥才是男人不屈的浪漫。

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的肌肉止不住微微顫抖。他有些激動的想著:如果這一次面對的是刑嵐都感覺到棘手的敵人,那麽自己究竟沒有沒有資格成為讓她交托後背的同伴。

他看上去英勇無比,很快靠近了核心的位置,幾乎要與刑嵐並肩而戰。

刑嵐怒吼:“你來這裏幹什麽!”

陳書禮感到一陣不服氣:“你在幹什麽我就在幹什麽,你問我?我tm不知道!”

刑嵐氣的直咬牙,恨不得捉住他的衣領將人扔出去。

說話間,陳書禮突然覺得腳腕一緊,緊跟著就是一陣頭重腳輕天旋地轉。

下一秒自己已經成了一提倒掛的臘肉,倒栽蔥試的被地底冒出來偷襲的觸.手掛在半空來回蕩悠。

或許是那團東西長得十分隨便,帥不過三秒的陳書禮倒是並不怎麽害怕,只是一瞬間跌了面子,外加上腦袋朝下氣血匯湧,白嫩的面皮子瞬間紅的滴血。

靠,真是太沒面子了。陳書禮卷動自己核心的力量試圖靠手中的武器脫困,然而敵人的觸.手多的就跟年輕小夥茂盛的毛發似的,當真是層出不窮、數不勝數,還沒等陳書禮反應過來,就被牢牢困住了手腳,徹底倒提在了半空中。

同時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憑空出現:“小朋友,我們真是有緣分,這麽快就又見面了。”

這聲音聽上去渾厚了不少,但仍然不難分辨出是阿爾瓦的聲音。

陳書禮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塊巨大的肉團,瞪圓的雙眼簡直像是要射出兩道射線,試圖將那堆難以描述的東西看個對穿。

只見那肉團逐漸收縮變形,一開始難以名狀,漸漸的浮現出隱約的輪廓,直到最後一個披著亞麻灰色長發的俊美男人赤裸的從肉團中脫穎而出。

他的五官完美的無可挑剔,高大的身材上每一道肌肉的線條都仿佛出自藝術家精心雕琢之手。

這樣的臉只要被人見過一次就很難遺忘,陳書禮瞳孔一縮,很快就認出了那個擁有阿爾瓦教授聲線的男人,居然就是他們最初在玫瑰基地周邊經歷獸潮襲擊是偶遇的昏迷男子。

“你……是誰……”

一個人類,還看起來那麽完美,就這樣從一團液化的肉團中鉆了出來。

他雖然赤.身.裸.體,在天地間一絲不掛,舉手投足之間卻盡顯從容,每一步就像是踩在加冕的紅毯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優雅和氣派。

“你究竟是阿爾瓦,還是……”陳書禮發現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美男子的大名。

阿爾瓦卻對他是若不見,直接面對刑嵐所在的方向。刑嵐此時也死死的盯著他,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我個人以為自己拿出了足夠的誠意,然而你的行為卻實在是讓人感到失望。”

刑嵐冷著一張臉,看上去還算鎮定,握緊的拳頭卻出賣了她的緊張。

“我對你制造出來的那群縫合怪沒有興趣,我不認為它們身上有任何打動我的價值。”

阿爾瓦微微一笑,顯得十分的好脾氣:“它們的確只是一群能夠被隨時制造和替代,無法擁有人類思維的殘次品。也正因為如此,我現在還有耐心站在你面前和你做最後的溝通。”

阿爾瓦擡起手,五指微微收攏,捆住陳書禮的觸.手便開始收緊,將他的骨骼勒的咯咯作響。

陳書禮自知托大,一時熱血上頭非但沒當成守護刑嵐後背的好幫手,反而成了“拖油瓶”、突破口,他心裏的滋味自然十分不好受。面對阿爾瓦的“教訓”,他表現的十分硬氣,連哼都沒哼一聲。

但劇烈的疼痛足以引發各種連鎖式的生理反應,刑嵐看在眼裏,很明顯的亂了方寸。

“我實在不懂,我究竟有哪點好,即便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你居然還沒有放棄。如果想要報仇,我就在這裏,樂於奉陪!”

刑嵐試圖與對方周旋,可是如今弱點落在了對方手裏,心中已經是方寸大亂,一開口便失了水準。”

阿爾瓦卻顯得十分大度,根本不去計較這些。反而是順著刑嵐的意圖,不緊不慢的配合刑嵐拉起了家常。

“你這是說的哪裏話。”阿爾瓦看上去漫不經心,“那些垃圾和你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你想要炸掉多少,我都不會在意。”

“只不過。”阿爾瓦話鋒一轉,語氣突然變然變得充滿了陰狠。

“人類是如此的貪婪無知,你為什麽還要選擇重新融入那些卑微可恥的蟲子。”

刑嵐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始慢慢發揮起自己胡說八道的特長:“之前的事我也並不是非要針對你。主要是上面的規定,如果完成不了我會神經衰弱的,你也知道現在這個年頭心理治療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陳書禮表示震驚:這女人這麽胡說八道,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嗎?

阿爾瓦冷笑:“啟明星已經炸毀了這裏,還有我成千上萬個試驗品。恭喜你已經圓滿結束了任務。可是即便如此,等待你的恐怕也不會是什麽獎勵,說不定他們下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你。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和他們眼中的變異生物又有什麽區別?”

刑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們需要我,只要手上的活幹的漂亮就行了。”

阿爾瓦:“那些無知的人類曾經並不知道融合種的存在,可是現在……”他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我離開之前已經給他們上了一課,雖然只是一些群初級的作品,但是足夠打破啟明星不堪一擊的脆弱保護制度,現在那個地方恐怕早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陳書禮預感到了什麽:“你在實驗室做了手腳。”

“阿爾瓦”:“那些樣本可是你們帶回來的,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了一把,相信啟明星的人類很快就會成為它們新鮮的養料。”

刑嵐冷笑著質疑:“難道啟明星的專家都是傻子,能讓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釋放它們。”

“阿爾瓦”舉起食指左右搖晃了一下:“事實上他們就是如此愚蠢,不僅愚蠢,還脆弱的可悲可憐。我用基因沈默技術抑制了蟲卵的一旦進入宿主就會快速發育成熟的特性,這能夠延緩它們在宿主體內的停留進程,卻能增強對宿主的影響與控制。”

“恐怕直到現在,那群遲鈍蠢東西都沒有意識自己已經被感染,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行走的傳播源。”阿爾瓦的臉上露出森然的表情,繼而張狂的大笑出聲,“他們獻祭的肉.體將會成為新世界的養料!這是我賜予他們的無上尊榮!”

阿爾瓦的觸手突然收緊,困縛其中的陳書禮感覺自己的肋骨快要被對方的“熱情”絞斷,一口老血悶在胸口,卻是連吐都吐不出來,因為脖子也被纏的半松半緊——既不讓他徹底斷氣,又讓他的每一口氣都只能吸的斷斷續續。

刑嵐看見陳書禮臉上越發明顯的痛苦表情,感覺體內那股暴躁沖動的力量就快要達到頂峰,她的心跳飛快,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融化。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團炸藥,摧毀的力量在瘋狂凝聚,卻壓抑著不敢輕易爆發出來。

阿爾瓦眼神狂熱的註視著刑嵐,“你是我最初完成的作品,唯一的幸存者,完美的融合者。只可惜你被那些可惡的人類帶走了,之後就徹底失去了下落。這些年我曾經試圖覆制這一過程,卻始終只能得到那些毫無用處的殘次品。”

刑嵐臉色劇變:“你說什麽!”

“或許你還不知道,這些所謂的變異生物和進化新人類究竟是從何而來吧。今天我就不妨告訴你們,這些所謂的怪物,還所謂的進化都是人類親手制造的騙局。”

原來當年PRO的科考隊員在融化的極地冰蓋下發現了古老病毒。當時有人提出解碼這種古老的樣本,卻無意中發現病毒能夠改變基因,打亂生物的進化。阿爾瓦是最初加入這個項目的核心成員,他能力出眾,帶領的隊伍很快取得進展。可同期進行研究的另一個小組有人得出了相似的結論,並報告這種病毒會使人類產生許多無法預料的變化。因為各方面的限制,PRO只得暫時雪藏這個研究項目。

阿爾瓦並不甘心,他認為自己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瘋狂的他在結束了動物臨床試驗之後,居然將自己也加入了進去。很快異變發生了,他的身體逐漸變得像是一攤爛泥,PRO為了保留秘密不洩露恐慌,PRO的上層決議對阿爾瓦進行初步檢測之後,隨即便和他制造的其它實驗樣本一並抹殺。

然而獲得了變形能力的阿爾瓦最終順著管道逃走,並帶走了一部分病毒樣本,開始了個人的瘋狂“進化”之旅。

“你們知道嗎?他們後來搞出的那些‘種子’不過是在我制造出來的樣本結構上進行敲除處理,除了效果上垃圾好幾個檔次,能夠大大降低接種後的致死風險,本質上和我所做的沒有任何不同?可是這些對我來說根本不夠,我用我的樣本制造出一批變異生物,並且通過改進讓融合這種樣本的變異生物大幅度降低彼此的生殖隔離概率,讓不同的物種融合、變異,結合孕育出更完美更強大的生命體!

可是到了最後我不得不承認,野獸就是野獸,它們沒有腦子,制造再多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垃圾也無法讓我覺得滿意,於是我決定要創造出一個新的種群,他們將會成為我的子民,和我一起站在這個星球的頂端!”

所以這就是你專門制造縫合怪的原因!

“真是個瘋子!”刑嵐咬牙切齒的評價道。

阿爾瓦不置可否:“你們不要以為這一切的根源是因為我,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那種古老的病毒早在氣候發生變化的開始就已經被釋放,人類能夠發現,其它生物也一樣。你以為這世界上的變異生物都是我制造的嗎?這怎麽可能?反過來說,如果沒有我,那麽人類現在連異能或許都不知所為何物,早已經被那些自然產生的變異體滅絕幹凈了。”

她的苦難因對方而開始,但自己也的確因為對方而獲得了能夠在末世立足生存的能力。

“呵呵呵呵真是可笑!生物的進化過程同樣意味著淘汰,哪怕有一線成為卓越的希望,也不該放棄這個驚人的計劃!最可恨的是……他們抹殺了我的存在,又拿著我的成果進行所謂的改良,最終拿著蹩腳的削弱版本充當救世主!”

陳書禮感覺捆住他脖子的觸.手放松了一點,緩過一口氣之後試圖開口道:“你……咳咳……說的沒錯,他們就是一群虛偽的騙子,我也曾經是PRO的一員,他們私底下進行的實驗根本沒有任何道德可言。你說他們當年借口隱患終止了計劃,實際上後來他們一直試圖恢覆種子最初的原始屬性,只是做不到罷了!”

他的話讓阿爾瓦很感興趣,對方幹脆松開了部分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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